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召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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召回

縱然提醒柴平一句的江軍也絕想不到柴平會有此一問。

作為文書, 管的無非是些刺史府中的文書相關的事。

想當年江軍能謀來文書一職都不容易,柴平問及他要不要試試當一個縣令,叫江軍傻眼, 半響回過神, 囫圇的吞下飯菜道:“自然願意。”

柴平夾了一口菜道:“願意,我會向二皇子舉薦你。不過, 我希望你能當一個好官。雖然第一眼見你時,我以為你是一個奸詐小人,但這些年比起澶州刺史,你助我重建村落, 也幫村中百姓想方設法謀劃,為他們修橋鋪路引渠修水。以後希望你擁有更大的權力, 依然不忘此初心。”

江軍立刻放下碗筷, 一把抹過嘴角的油鄭重與柴平深深拱手道:“小人一定銘記郡主教誨,絕不敢忘。”

柴平揮揮手道:“不用行此大禮, 坐下吃飯, 飯沒吃飽呢。”

這話讓江軍那激動的心情,如同迎面被人潑了一盆冷水,但也讓江軍清醒過來。

“你這個官當好了, 自然平步青雲,反過來倘t若你為官不仁,如同諸多官員一般無所作為, 別的人我不管,對你, 我定不饒你。你想好了。”柴平一向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頭, 江軍是她舉薦的人,哪怕掛的不是她的名。

她能把人扶上去, 也可以將人拉下馬,這一點江軍須牢記。

本就清醒一些的江軍重重點頭,他絕不會忘記。

“這一仗後過不了多久我會回開封,以民為兵,我一走,我這支兵也將會散。”柴平平靜陳述這一事實,於江軍並非一件好事,江軍睜大眼睛透著不滿和惋惜的道:“如此豈不是大宋的損失?”

“我們以為可惜沒有用,朝廷不認為,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。不過,你只須管好自己,當好你的官,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。”柴平料到結局,又怎麽可能任人宰割。

兵,她走了會散,自然她回來也能重聚!

江軍不敢多問,好些事他所處的位置無一不在提醒他,不該他問的事絕不能問。

“將一縣治理好,放心,沒有人能昧你的功。我也希望你將來能夠多舉薦一些真正為民辦事的人。大宋朝百廢待興,需要幹實事的人。”柴平長長一嘆,透著無盡的惋惜,更希望將來的大宋能夠越來越好,唯有如此百姓才能好啊!

“是。”江軍真切感受到柴平一顆為民之心。

然後江軍發現,幾句話的功夫三菜一湯柴平幾乎快吃完了!

額,柴平飯量不小!

江軍第一次見到像柴平這樣能吃的小姑娘,難免詫異。

“啊,再給江文書準備兩個菜。我兩天沒吃飯,難免吃多了些。但和我平時的飯量差不太多。江文書顧不上吃,應該沒吃飽吧。”柴平吃飽了,註意到江軍碗裏的飯還剩大半,這個事情,柴平難免尷尬。

“小人吃飽了,吃飽了。”江軍別管吃沒吃飽,必須不能讓柴平給他再上菜。

不料柴平指了他碗裏的飯,“一飯一菜皆來之不易,不可浪費。再者,江文書一個大男人吃得比我還少,事多食少,終非長久之計。不為別的,想養好身體,飯不能少食。在我這裏不必客套,我再讓人給你炒兩個菜。”

那頭青碧眼看情況不對,已然吩咐下去,此時早已端菜呈上。

“江文書不必客氣,我們郡主不喜歡客套,你把飯菜都吃完,我們郡主才最高興。”青碧寬慰江軍的心,雖然板著一張臉說這話沒有多少說服力,江軍心裏對柴平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。一飯一菜皆來之不易,權貴之家養出來的人,他只聽過柴平說出這句話。怪不得柴平將百姓放在心上。

柴平既然料到她該回開封,自當準備。

一個江軍是她布下的棋,剩下的她這兩年埋下的暗釘同樣不少,也要安排。

當然,柴平也須等到趙匡胤的詔令下達,才能夠進行下一步明面上的安排。

當皇帝的人不會希望要下頭的人太過聰明,將他的心思猜到。

柴平了解趙匡胤的同時,也了解趙光義。

南唐已然歸順,趙光義比柴平更快回到開封,再以軍功被封為晉王。

這會兒天下已定,接下來須爭的是未來皇位繼承人。

說來,趙光義既然從一開始便有心要置柴平於死地,至於此,更是不可能輕視柴平。

柴平的戰功擺在那兒,怎麽賞都不為過。

最讓趙光義芥蒂的一點在於,柴平若手握重兵,如今柴平上報的兵馬人數再參差不齊,架不住能打,趙光義也好,滿大宋朝的所有人也罷,都不可能再無視這種種。

再任由柴平繼續發展下去,試問,趙光義能不害怕將來有一天柴平控制整個邊境,彼時真正成為他的心腹大患?

要知道柴平和趙德林的婚事定下,縱然趙德林因為體弱的緣故,無心爭太子之位,架不住趙德林會支持趙德昭。他們是兄弟,兄弟之間,趙德林哪怕不明說,也更會願意讓自家怕兄長上位。

那麽這就意味著柴平也會站在趙德昭的身後,作為支持趙德昭的人。

如此一來,趙光義斷不能再讓柴平繼續發展壯大,成為他的勁敵。

是以,哪怕趙匡胤有所猶豫,趙光義也一定會讓人提醒趙匡胤,該讓柴平回來了。

無論柴平想不想回,都必須要回。

柴平可以想像到,勸趙匡胤把自己召回去的人,他們每一個會說的話,最讓趙匡胤無法忽視的在於,她姓柴,前朝公主。

對,縱然柴平作為女子,但別忘了古往今來的皇帝中有女皇的。

哪怕此時的柴平表現不錯,對大宋忠心耿耿,對趙匡胤恭敬有加,俯首稱臣,誰敢保證柴平沒有任何野心。

與其任由柴平發展壯大到不可控的地步,不如在源頭將柴平抑制住!

換成柴平站在趙匡胤的位置,也一定會聽勸,斷不會讓柴平繼續留在澶州。

柴平能夠爭取到這三年的時間,已然足夠,畢竟算起她藏在暗處,將近四年,她既明白一但她立下顯赫戰功,必不能久留於澶州,她做的無非是種下種子,等待將來有一天可以收獲。

柴平領軍回來不到五天,趙匡胤的詔令送達了,以令柴平迅速回開封述職。

聽聽述職二字,多好的理由,若非視柴平國之棟梁,豈有述職之說。

同時,契丹那裏也給柴平送來一封信,提醒柴平,等著吧,這一回柴平讓契丹吃了老大的虧,總有一天契丹會討回來的。

對於落款的名字,既對契丹有所了解,柴平豈不知此人-耶律休哥。

不過,柴平比較想知道的是,料到柴平一定會回澶州的人是哪一位。

得知正是給她送信的這一位時,柴平笑了,以後有一位真正的對手了,燕雲十六州,一個要守,一個要奪,且看各自手段。

好在,柴平一番領兵深入,將契丹的糧草毀了不少,且重傷兵馬無數,契丹上下忙著收拾殘局,一時半會沒有人想起理會大宋。

大宋這邊,但凡換成柴平,她手裏只要有兵,一定不會放過機會奪城。

可惜,對大宋上下來說,如今太平最重要,仗是萬萬不能打,尤其能少打便少打。

柴平忍住翻白眼的動作,對大宋如此的軍事方針也是服了。

對,沒錯,大宋忙著一統天下,誰規定一統天下就不能對付外族入侵,不能讓外族對他們心服口服?

一個個不知道幹的啥,總往裏縮,好像他們縮好了,便不會再有戰爭。

才怪!

樹欲靜而風不止,這個道理自上而下難道不懂?

觀契丹行事,但凡大宋壓不住他們,但凡大宋不敢和他們正面對上,流露出對他們的膽怯,契丹定像蒼蠅見了血一般在第一時間撲過來,什麽時候把大宋的血吸幹凈才算完。該打的時候不打,都是那些監軍的鍋。

與此,柴平也終於想起自己也是有監軍的人。

陳琦倒是被指出留下了,柴平立刻明白,這是想趁她不在,將她的兵馬收了。

好啊,隨他們去。

柴平在回開封之前只帶了五百人,剩下的,且讓他們日常該幹活幹活,該訓練訓練,千萬不要想不開把之前好不容易練的本事丟了!

這話引起一眾將士的共鳴,連連保證不能。

真要是丟了,他們還要從頭來。

想想剛開始訓練時的苦與累,誰能願意再受一回苦?

柴平並沒有收到任何詔令,她的兵馬該交由誰來接管。

挺好的,誰讓她既沒有兵冊,而且她的軍中大多數都是女子。

她沒能上稟的事,陳琦想必早告訴趙光義了,趙光義也會上稟,對待女人,他們縱然見識柴平和柴平兵馬的厲害,並不代表在他們心裏,他們認可女人當兵一事。

無奈柴平當初自募兵馬,加上兵馬又是柴平自己出錢養的,壓根不費朝廷的事兒,因此誰也不好指責柴平盡招女兵,誰讓大宋也沒多餘男兵可讓柴平招。

將女兵歸於正統,大宋朝廷上下沒有人願意。故而接管是不曾的,那柴平便自行安排了。

三年的時間,柴平足夠挑出可以支撐她不在時,管束軍隊的人。

至於如何同朝廷的人周旋,很簡單,想管他們,給糧發響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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